他们是上海住院时间最长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抢救过程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遗忘重来

一位入院 73 天，一位入院 76 天。老陈和老童，这两位上海住院时间最长的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使用 ECMO（又称人工肺）的时间都超过了 40 天，4 月 15 日终于康复出院。
许多参与救治的医护人员，此刻在隔离病房默默祝福。在两位患者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作为定点医院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接手老陈的当天深夜，就紧急上了 ECMO
" 如今回想起来，也是一波三折，步步惊心。"2 月 12 日，仁济医院的皋源教授接手老陈的当天深夜，老陈就紧急上了 ECMO。皋源坦言，这是一种新发疾病，大家对它的病理还没有吃透。一路走来，充分利用了重症的基本原理，但更多的还是在摸索新冠肺炎危重症的病理特点。
老陈的肠道功能不好，影响到了 ECMO 的正常运转，医疗团队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调理他的肠道功能，有时还要帮他把大便抠出来。


随着 ECMO 的运转时间长了，给老陈带来了凝血紊乱。一般情况下，可以通过补充外源性的 AT3（抗凝血酶Ⅲ）来缓解，但外源性的血浆对老陈没有起到明显作用。在这一关键时刻，得益于瑞金医院王学峰主任的大力支持，他提供了一种新型的、国内此前没有的 AT3，纠正了老陈的凝血功能紊乱。
由于使用 ECMO 时间长达 40 多天，对老陈进行肌肉颤动和唤醒非常困难。在这一过程中，他的炎症反应很严重，还伴随着剧烈的呛咳。在多位专家的会诊下，找到了一些有效的方法，最终顺利地将患者完全唤醒。
"ECMO 用了 40 多天，远远超出了日常救治的频率，这在平常是不可想象的。这次所有的救治费用都由国家来承担，真正是不计成本来抢救患者。" 皋源感慨地说。
" 超出了我们原来对危重症患者的认知 "
瑞金医院的瞿洪平教授从踏进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将面临一场攻坚战，因为他接手的病人都已进入危重状态。
最危急时，老童经历了一次非常快速的低氧血症，从插管使用呼吸机到使用 ECMO，只有 6 个小时。" 在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有效治疗方案时，老童这个病例，超出了我们原来对危重症患者的认知。我们只能根据病人的情况，不断地去完善诊疗方案。总体来讲，是以支持治疗为主，以器官功能保护为主。"
从 2 月 6 号开始，老童使用 ECMO 长达 47 天，这是目前上海使用 ECMO 救治危重症患者时间最长的病例。" 对于危重症患者的救治，都是去挑战现有的医疗极限，需要不断的认识，不断的突破。我们也要尽可能减少轻症患者转为重型患者。"


" 时时都是危险时刻，成败就在于细节 "
" 对于危重症患者的救治，时时都是危险时刻，成败就在于细节。" 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医务部主任沈银忠教授告诉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比如，有些患者血糖波动，有可能是出现酮症酸中毒的前期表现，如果不及时发现和处理，这些看起来的 " 小事 " 很可能就会危及到患者生命。有的患者不想吃东西或出现恶心、乏力或出现情绪变化等情况，这可能就暗藏着某些重大甚至是危及生命的疾病情况。
在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实行的是 " 一人一策 "，每天对于患者的监测非常重要，即使对于轻症患者，也不轻易放过一个细节。
在沈银忠看来，以下几点对于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的救治非常重要。第一，早期诊断早期治疗；第二，尽早对症支持治疗，维持内环境的稳定； 第三，尽早识别缺氧，及时给予氧疗。这就像禾苗缺水，要及时浇灌；第四，多学科团队合作，优势互补；第五，新技术的使用。除了 ECMO，还有诸如二代测序技术等，这对于查明继发感染病原体来说犹如 " 火眼金睛 "；第六，用科研的思维做临床，在实践中不断创新和优化诊疗方案。
栏目主编：顾泳 本文作者：黄海华 文字编辑：顾泳 题图来源：海沙尔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