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力之：从社会主义的实践与概念之关系看新发展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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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新 "（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是十九届五中全会的重要概念，其中，新发展阶段是基础性概念，决定着后两个概念。为了深入理解新发展阶段，有必要以社会主义的实践与概念之关系为研究角度。
2020 年 8 月 24 日，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了关于当下历史方位的新概念—— " 新阶段 "。当时，为了听取对 " 十四五 " 规划编制的意见，中央召开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说：" ‘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后，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我国将进入新发展阶段。"
两个月后，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召开。在五中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明确指出：" 新发展阶段，就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阶段。"" 进入新发展阶段，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的大跨越。"
2021 年 1 月，为了统一与深化对新阶段问题的认识，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
" 正确认识党和人民事业所处的历史方位和发展阶段，是我们党明确阶段性中心任务、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根本依据，也是我们党领导革命、建设、改革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经验。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后，我们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这标志着我国进入了一个新发展阶段。作出这样的战略判断，有着深刻的依据。新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一个阶段，同时是其中经过几十年积累、站到了新的起点上的一个阶段。新发展阶段是我们党带领人民迎来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历史性跨越的新阶段。经过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 40 多年的不懈奋斗，我们已经拥有开启新征程、实现新的更高目标的雄厚物质基础。新中国成立不久，我们党就提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目标，未来 30 年将是我们完成这个历史宏愿的新发展阶段。"
" 新发展阶段是我国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一个静态、一成不变、停滞不前的阶段，也不是一个自发、被动、不用费多大气力自然而然就可以跨过的阶段，而是一个动态、积极有为、始终洋溢着蓬勃生机活力的过程，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日益接近质的飞跃的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的过程。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发展的要求，也是我国社会主义从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的要求。"
应该说，在党的十九大提出了新时代之后又提出新阶段，这反映出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坚持运用唯物史观来观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阶段性特征，不断调节实践与概念之间的关系，以确定未来的走向。对此，我们可以作出如下理解：
首先，不断正确认识党和人民事业所处的历史方位和发展阶段，是我们党明确阶段性中心任务、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根本依据，是我们党领导革命、建设、改革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经验。时间是永恒延续的，发展实践是不断推进前行的，阶段性特征的更新也是必然发生的，因此，对历史方位和发展阶段的正确认识和判断，形成新的概念，也是不会停止的。
其次，新阶段之 " 新 " 不是随意说出的，而是有着特定的历史内涵。主要表现在，随着 " 十三五 " 规划的完成，我国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取得决定性成就，这样，我国实现 " 两个一百年 " 奋斗目标的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已经达到，进入了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历史征程。站在 " 两个一百年 " 历史交汇点上，新发展阶段本质上就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阶段。
再次，更重要的是，新阶段的提出，标志着我们党对整个社会主义不同历史实践的阶段特征之认识又迈进了一大步。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创立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以来，我们拥有了社会主义这个整体概念，作为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而存在。中国共产党人经历了艰辛的社会主义实践探索以后，在 1987 年党的十三大上创造性地提出了 "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 这个新概念，十三大报告指出：" 我们的社会主义是脱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生产力水平远远落后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就决定了我们必须经历一个很长的初级阶段 "，相应地，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所实行的路线、方针、政策，也就成为 "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 的基本内容，从理论上说，这与脱胎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当然是有区别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过三十多年的运行，到中共十九大召开时，中国不仅已经崛起，稳妥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且还改变了世界经济结构，为世界经济增长作出了较大的贡献。中国离不开世界，世界也离不开中国。于是，顺理成章的是，进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现在，随着中国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取得决定性成就，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已经实现，进入了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历史征程，也就进入了新发展阶段。
习近平总书记非常关注社会主义实践与概念的关系问题。党的十八大召开不久，中央召开了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班。在这个研讨班上，习近平总书记将社会主义思想按时间顺序和历史发展进程，共划分为六个时间段进行分析，即空想社会主义产生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列宁领导十月革命胜利并实践社会主义，苏联模式逐步形成，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对社会主义的探索和实践，我们党作出进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开创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六个阶段涉及社会主义不同历史实践阶段及其概念上的反映。
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思想，这几个概念的关系应该是：社会主义是第一级的概念，即跨度最长的阶段，一直到共产主义的实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第二级的概念，从属于社会主义，一直运行到社会主义更高阶段即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思想中的社会主义。在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也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由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第三级的概念，从属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直到社会主义更高阶段。如果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站在社会主义发展史的角度作出的宏观性 " 时代 " 判断，那么，新发展阶段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的一个阶段性变化的历史定位。
关于新时代与新阶段，应该关注习近平总书记的两个说法，一个是，" 我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 1 万美元，城镇化率超过 60%，中等收入群体超过 4 亿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要求不断提高。" 这里，高质量发展阶段即新阶段的基本依据就是 " 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这与新时代的判断是一致的；另一个是，" 新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一个阶段，同时是其中经过几十年积累、站到了新的起点上的一个阶段。新发展阶段是我们党带领人民迎来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历史性跨越的新阶段。" 这里确定新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经过几十年积累而成，是服从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这一历史逻辑的，与新时代的判断基本上也是一致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新发展阶段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接近的、甚至等值的概念。之所以要在 " 新时代 " 之后再提出 " 新阶段 "，意在突出第二个一百年这个奋斗阶段的发展特征，与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构成互动的系统关系。
列宁说过，" 在观察各个阶级和各个国家时，不应当认为它们是静态的而应当认为它们是动态的，也就是说，不应当认为它们处于不动的状态，而应当认为它们处于运动的状态 ( 这个运动规律是从每个阶级的经济生活条件中产生出来的 ) 。观察运动时又不仅要着眼于过去，前且要着眼于将来，并且不是按照只看到缓慢变化的‘进化论者’的庸俗见解进行观察，而是要辩证地进行观察。"
依据列宁的历史辩证法方法论，习近平总书记科学解释了关于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的概念与社会主义发展事实之间的关系：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一个静态、一成不变、停滞不前的阶段，也不是一个自发、被动、不用费多大气力自然而然就可以跨过的阶段，而是一个动态、积极有为、始终洋溢着蓬勃生机活力的过程，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日益接近质的飞跃的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的过程。在社会主义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当我们阶梯式递进到一个新层面，特别是面临那种接近质的飞跃的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时，当然需要用新的概念来标识我们的方位，即恩格斯所说，" 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进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
栏目主编：王多 本文作者：黄力之 题图来源：新华社
作者为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