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任何一个孩子遗留在“隐秘的角落”，上海成立“伴行人”队伍

萨兰格格

" 今年一季度，全国检察机关对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决定起诉 4151 人，同比上升 2.2%。我们也发现，遭遇性侵的未成年被害人开始呈现低龄化趋势，许多 14 岁以下未成年人成为被害人。困境儿童缺乏父母的保护，这个群体更加脆弱。"
葛海英长期从事杨浦区检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退休后的她成为一家公益社会组织百合花法律服务中心的负责人，而今天她又多了个特殊身份，上海市 " 爱伴童行 " 项目顾问和困境儿童 " 伴行人 "。
今天下午，上海市 " 爱伴童行 " 项目暨困境儿童关爱保护 " 政策宣讲进村（居）活动 " 走进杨浦区。杨浦区第一批困境儿童 " 伴行人 " 正式上岗，他们有的来自科技企业，有的来自社会组织，有的是高校老师，有的是法律工作者。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困境儿童撑起一顶全方位的保护伞。
困难儿童保护有很多 " 难言之痛 "
截止至 2020 年 6 月底，杨浦区共有困境儿童 656 名，其中享受困境儿童基本生活费的对象只有 37 名。困境儿童救助有多难？民政工作者讲述了几个案例。
小驰 2018 年被发现时，他被遗弃在派出所。经过公安查找，其母亲此前被强制戒毒。他没有户籍，母亲为了躲避强制戒毒，在孩子出生时候用了假名，导致孩子没有出生证，没有办法落户，民政部门协调了多方手段才解决了他的出生证和户籍问题。但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小驰长期被其母亲以不恰当方式养育，未接受义务教育，封闭在家，缺乏与外界接触，导致孩子智力、社交能力发展落后。
" 对于困境儿童的救助，基层面临很多问题，但我们不能回避问题，需要多个部门参与协调，一个个解决问题。" 基层工作者说。如今，小驰在上海市儿童中心生活，社工还发现了他的特长，他特别善于背诵诗歌。
小杰的父母在 2013 年都因为贩毒被判刑，并且要长时间服刑，外祖父母年老体弱，没有能力照顾。父母服刑期间，居委会把他送到民办福利机构寄养，寄养费用由街道出。孩子的教育问题，经教育部门商定，由学校送教上门。但小杰非常调皮，不肯去学校，老师送教上门，他也不愿意接受。去年，小杰的父亲出狱将孩子接回，现正上访投诉孩子这几年没有接受正常的义务教育。" 谁来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承担责任？" 有时，基层社工有苦难言。这件事到最后，还是由街道承担了责任。
无监护人的困境儿童案例逐渐增多，在没有人愿意承担监护人职责的时候，孩子该往哪里送？" 法律规定的未成年人监护人有一个排序，但若无法定监护人的情况下，则由未成年人的父、母的所在单位或住所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或者民政部门担任监护人。居村委必须正确理解‘兜底’监护的职责。" 市民政局儿童福利处处长陶继民说。
近年来，杨浦区不断加大困境儿童保障力度，成立了困境儿童保护中心，培育儿童社工队伍，给困境儿童一个家。杨浦区 12 个街镇还出现了 " 街道儿童督导员 " 和 " 居委会儿童主任 "，他们走进困境儿童的家，聆听每个家庭的故事。" 杨浦区的困境儿童保护中心，实际上担任了居村委‘兜底’监护的职责。这给我们一个启发，上海各区都需要发展这样的困境儿童临时照料场所。"


" 伴行人 " 可以为孩子做什么？
也有些阳光一点的案例。10 岁的小东是本次 " 爱伴同行 " 项目的帮助对象，他的母亲早年去世，父亲去年因刑事犯罪入狱，专业的儿童福利社工上门评估后，发现小东和父亲的感情很好，因为父亲入狱，小东产生了强烈的自卑心理，他最大愿望，就是每月都能和父亲见面。社工发现后，通过行政支持，满足了孩子这个心愿，形成探望交流机制，对父亲的改造和孩子的成长都产生了积极效果。
这就是 " 伴行人 " 的作用——为上海每一位困境儿童配备专业的儿童福利社工，定制 " 一人一方案 " 的结对关爱帮扶计划，更重要的是，走进孩子心里。
首批伴行人分成教育成长、健康守护、心灵关爱、专业陪伴四类，其中包括上海流利说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医务社工部，阳光控股公司阳光慈善公益基金会，上海馨之生健康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上海市复旦求是进修学院，上海杨浦区良友食品有限公司，上海仁宇社会事务服务中心，上海延泽社会工作发展中心等多家单位。这些 " 伴行人 " 将针对每个困境儿童的个性化需求，为他们提供更为精准地服务。
" 对困境儿童的法律维护很重要。" 葛海英说，在这些孩子遭到性侵、家暴、流离失所的时候，除了给他们一碗粥、一碗饭，还要对他们进行心理层面疏导，以及法律权益的保障。如何用法律来为困境儿童伴行？法律中心将组织法治夏令营和模拟法庭，对幼儿实行 " 对与错 " 教育，对青少年实行 " 罪与非 " 教育，同时也是搭建一个平台，让他们感受到有人保护和倾诉。
而作为一家在线互联网教育企业，英语流利说则推出了 150 个 " 少儿英语 " 人工智能课程，免费提供给困境儿童在线学习英语。" 这个课程模拟真人外教，对孩子的听力和口语帮助较大，后续我们还会推送‘懂你英语 A+ ’课程让孩子们尝试。" 流利说企业社会责任经理徐月婷说。
在 " 爱伴童行 " 项目中，杨浦区民政局创新困境儿童关爱服务模式，推出 "1+1+1+N" 的困境儿童关爱帮扶模式，即以区困境儿童救助保护中心为 1 个资源整合平台，委托专业社工机构，由 1 名儿童社工对应 1 名困境儿童，链接 N 个社会 " 伴行人 " 资源，为孩子提供教育、健康、心灵等全方位服务。
同时，杨浦区民政局设立困境儿童 24 小时救助保护热线，为符合资格的困境儿童及其监护人申请政策保障，为有需要的孩子输送法律咨询、心理辅导、监护指导等专业服务，为遭受监护侵害的孩子维护合法权益，构建 " 一站式 " 救助通道。
" 孩子是无辜的，生在哪个家庭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们要坚持‘儿童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聆听每个孩子的故事，不要让任何一个孩子被遗留在‘隐秘的角落’。" 陶继民说。
栏目主编：徐敏 本文作者：黄尖尖 文字编辑：黄尖尖
图片摄影：黄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