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集《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播完后，华山医院援鄂医疗队有话说

水手111

" 早上送儿子去打预防针，他还不清楚他人生的第一个春天发生的这场劫难。"3 月 3 日深夜，坐在开往武汉的绿皮火车上，《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总导演范士广发了一条朋友圈，期盼 " 回来的时候还是春天，重新抱儿子称体重，找大家吃火锅！"


《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总导演范士广
3 月 31 日，纪录片团队返程。范士广晒出机票，始发站武汉，目的地上海虹桥。这一条朋友圈的文字很简短—— " 儿子，爸爸回家了！" 近一个月蹲守武汉 " 红区 " 的惊心动魄，尽在不言中。
6 月 10 日，距离范士广从武汉回来过去了两月有余，《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前四集《红区》《相逢》《脸庞》《雷神山纪事》已全部播出。上午 10 点多，纪录片线下分享会在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举行，参与支援武汉的医护人员几乎坐满了整个会场。
此次在上海举行的分享会，是双方摘下口罩后的第一次线下见面。" 有种很‘亲’的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范士广对记者说。近两个小时的分享会结束后，华山医院的护士长又专门拉住他合了影。" 一个病房里，护士长是灵魂人物。"
《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中，有个镜头是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奔跑，穿蓝色防护服的是华山医院的医生，白色防护服的是武汉医生，那天的夕阳和全网刷屏的 " 老人看夕阳照 " 一样美丽。
这一幕发生在同济医院光谷院区 12 床病人的转运途中。这段救治经历，也令援鄂医疗队印象深刻。
" 他的新冠肺炎在好转，五次核酸检测都是阴性。" 上海援鄂医疗队队员、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医师陈澍说。但老人 81 岁了，糖尿病严重，整个右腿迅速坏疽，到了必须截肢的地步。由于隔离病房不具备手术条件，12 床必须从光谷院区转到 40 公里外，手术条件更好的中法新城院区。


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医师陈澍
40 公里的距离，50 分钟的车程，是一场和生命的赛跑。车辆颠簸，血压、血氧、心率，任何一点变化，都可能是致命的。救护车上，华山医院麻醉科住院医师曹书梅一直握着病人的脉搏，预估病人的血压。" 我是怀疑一切的，不敢保证呼吸机正常运行，所以我要看到胸口的起伏，摸到他的脉搏。虽然血压靠触摸不大准，但可以间歇性判断病人的状况。" 曹书梅说。那天的夕阳，她和麻醉科主治医师罗猛强都没注意到。" 当时并不知道武汉的夕阳这么美，我根本没有留意到。" 罗猛强说。


华山医院麻醉科主治医师罗猛强与麻醉科住院医师曹书梅
12 床病人的主刀医生是华山医院援鄂医疗队总指挥、副院长马昕，他也是知名的骨科专家。" 陈澍教授每天都会提到这位老人家，他没逼我，他也在看我的表现。" 病人手术非常困难，这是可以预见的。" 在光谷院区，我们上了那么多 ECMO，又撤了那么多 ECMO。当时想的是这个病人我们都要努力，当时需要一个个医学奇迹，激励团队，激励整个武汉。" 他下过决心，" 实在不行，十几把血管钳，我也要把手术‘干’下来。"


华山医院援鄂医疗队总指挥、副院长马昕
眼镜、护目镜、防护面罩……做这台手术，马昕需要隔着三层镜片。" 稍微出点汗，你看这个病人的手术视野就是模糊一片，整个动作比平时要慢多了。" 长时间的手术，汗水把 N95 口罩和外科口罩的缝隙全都密闭掉，导致呼吸极其困难。" 汗水浸透了三层防护服，我当时有种本能的感觉，想上手把面罩摘下来，然后一直告诉自己要忍住。手术完后，发现胸、肌肉都是酸痛的，那是大口呼吸的后遗症。" 马昕说。近三个小时后，在 8 名医生的合作下，这场截肢手术顺利完成了，几乎是个奇迹。
在武汉时，范士广的朋友圈像是另一种疫情实录。这次病人转运，他如此记述：" 我看到蓝色衣服的上海医生，白色衣服的武汉医生，一起推着病人走在夕阳下。送完病人，路过盛开的桃花，彼此并不认识的人坚持要合影留念。他们也都不认识我，一名医生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我们一起经历了所有，以后也就是战友了。"
分享会上，主持人问陈澍，人的一生什么时候最幸福？他答：" 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价值的事情，不管付出什么。"
栏目主编：施晨露 本文作者：张熠 文字编辑：施晨露
题图：《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线下分享会现场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